让人称奇的是这两棵树一公一母。西边那棵树从来不结果子,而另一棵树又结的特别繁茂,仿佛要把两棵树的果实都长出来似的。两棵树的树冠形态也有所不同。公树的树冠较为直立,枝条向上生长;而母树的树冠则相对开展,枝条较为平展。两棵树如今已经长成直径二十几公分粗了。母树每年都会开花结果,今年果实更是特别稠密。望着这两棵茂盛的“夫妻”树,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儿时摘软枣、吃软枣的情景。
小时候,姑姑家的地头是个胡同,胡同两边有几十棵软枣树。那时候农村也没有时鲜水果吃,表哥常领着我偷偷跑到软枣树林吃软枣。我俩都不会上树,就把挂满软枣的枝子折下来,像吃炒豆子一样,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,直到嘴吃的发黑才回去。
实际上,软枣果长不了多大的果子,也就弹球一样大小,核儿大,皮儿薄,肉儿少。吃一颗软枣,没有耐心的人一定会发急。因为才尝到一点点儿甜意,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,就完了。让吃的人感觉到意犹未尽,不像吃苹果梨桃核那样尽兴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,越是不能一下子尽兴的东西,常常会诱惑着你不停的去摘去吃。软枣就是这样勾引人的食欲,让你无法抵挡。现在想想,软枣其实并没有多好吃,满肚子的种子,果肉很少!那时的人家水果很少,就是稀罕、"嘴馋"罢了。
软枣树生长的很缓慢。它总是在杏桃梨的繁花落尽之后,才会在枝桠上吐出嫩嫩的绿色。春天里,它枝繁叶茂,铆足了劲地生长发育,每片叶子都亮光闪烁。夏日里,它长得更加蓬勃,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,尽情的去利用光合作用这个加工厂来制造身体所需能量。开花不久就有了米粒般大小的软枣,要不是曾经见识过小软枣雏形的人,谁会知道这树上长得是一种什么东西呢。小小软枣隐没在茂密而厚实的叶子下面,不断地发育、生长,慢慢膨胀,到了深秋时节,小软枣已经由青小豆变成了黄褐色的珍珠。随着一阵阵秋风扫落叶,软枣渐渐地从幕后站到了前台。
立冬过后,天气变凉。大多数植物的果实已到了"冬藏"的时候,可软枣还是按着它的节奏,不紧不慢地生长着。直到霜撤过以后,它才慢慢地在寒风里和冬天有气无力的阳光照射下,一天天的变红变黑,直到变成干瘪的黑糊色。这个时候你摘下来的软枣,味才不涩,而且有一种别致的甜。
虽然软枣的营养价值很高,软枣树却越来越少,近乎绝迹了。在田地包产到户后的几年里,人们为了不让软枣树影响庄稼产量,就把离土地较近的软枣树砍杀掉,有些离土地较远的软枣树也被人砍掉当柴烧了。在我的记忆中好像没人给它浇过水、施过肥,把碍事的树枝折下来,算是对它的修剪了。
从"百度"里我知道软枣不是枣,只不过它的形状、大小跟小枣差不多,且果质又软,所以人们就很形象地称它为"软枣"了。其实,它的学名叫君迁子,又名黑枣,又叫牛奶枣、野柿子、丁香枣等。它是柿树科,柿属植物,落叶乔木。它的嫁接亲和力强,成活率高,尤以嫁接灯笼柿为佳。但凡是嫁接的花木,总有失败的时候。莫非学校里这两棵软枣树就是嫁接柿子失败的结果吗?
软枣树的干,不像杨树、桐树长得那么快,可以很快成才,也不像苹果树、梨树、核桃树和柿子树那样能结累累果实,但它却因质地坚硬,耐磨损,材色淡褐,纹理美丽,可用作纺织木梭,或雕刻精美的家具、文具等。这样想着,如果真是当年嫁接失败,这岂不是又催生了另一种成功。这样想来,不由得又让我心生一种爱怜。
这两棵软枣树,现在既是校园里的景观树木,又是学校成长的见证者,它见证了一批又一批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才,也给走出去的人留下了一份美好回忆。我不知道当年种树人的初衷,但我想说:人生宛如这软枣树,只要顽强乐观的生活,生命之果会更美好。(党礼平)